吊瓶空了,闻阖按下床头的呼叫键,走到对面的椅子前,解开大衣的扣子,坐下。

    “你先解释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是普通的询问,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极具压迫力。

    闻阗拖上后脑勺,跟他装起傻。还未来得及再开口,一个护士进来,按部就班地给他拔针。

    听到护士说可以离开,闻阖立刻站起来,等闻阗下床,可他迟迟未动身,不由得催促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小叔,你先回去吧。”闻阗看向门口,脸上颇含深意,“有人陪我回去。”

    眉眼下压,眉头紧皱,闻阖系着扣子,语气肯定地问:“是nV人。”

    “是,”闻阗大方地承认,又想到什么,拽住他的衣角,说道:“对了,小叔,你可千万别和我爸妈说我受伤的事。”

    黎洋向她辞别后,和同事一起回去。

    不远处,一个穿深灰毛呢大衣的男人,神sE匆匆地从急诊室出来。

    医院的门口人流汇集,黎洋与他擦肩并列,抬头晃了一眼,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好像在哪见过。

    回到警局,上司打发她去送文件。她拿着文件走进法院,突然想起来,那个男人,是当年的另一个当事人。

    闻阗手臂扭伤,在家坦然地歇了好几天。她本以为,他在家里会收到些工作邮件,谁知他连电脑都不碰。

    那天回来后,她趁着去超市,给方者打电话,想套出些他所知道的内情。

    方者大呼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语速缓慢。

    “交换是需要筹码的,你需要提供更有价值的东西,我才能告诉你。”

    看来,当务之急还是那份竞标书。

    “哎哎哎,洗发水挤多了。”

    声音在浴室里来回撞,空空的浴缸都能荡起回声。闻阗靠在浴缸里,头朝下仰,说话瓮里瓮气的。丰富的泡沫挤在一起,呈r白sE,堆在他头顶,好似一顶浴帽扣在脑袋。

    她回过神来,看着手里厚重的泡沫,拿过莲蓬头,冲掉粘在手掌的那些,随后弯腰俯身,手指张开,cHa进他发间,一遍又一遍地滤出发丝上的泡沫。

    自医院回来那天起,闻阗碍着额头上的伤口,一直没有洗头。头发出油黏的一绺一绺,味道也熏人。

    每天顶着这样的头发,他心情更加烦躁。尤其靠近她后,时而闻到熟悉的佛手柑,又闻到自己的味道,两相对b,他终于难以忍受,扯着她进浴室,给自己洗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