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所知道的所有东西,都是裴允的下属透露的,即便是和盘托出,也不过是在皇上面前将林朽誉的忠臣形象立得更稳罢了。

    至于给哈洛斯提供的购买食材与聘请厨师的银子,自然就是下属们贩卖消息时收取的银两了,现在不过是从哪来的银子归还到哪里去而已。

    裴允心情愉悦地给路边的乞儿赏了几个铜板,那乞儿被叮当声吵醒,看了看那个倜傥的背影,不可置信地朝老巷中跑去。

    “阿叶姐姐,阿叶姐姐,你说得好对!有大官人赏钱了!”

    老巷之中,一位衣着并不比这小乞丐好上多少的姑娘拖着调子喊了一声“知道了——”,而后慢吞吞地拿出一身雪白道袍换上。

    “小丫你帮我守两天摊子,记住咱们之前说的,见着穿朱服紫的家伙随便坑,见着小商小贩就少收几个铜板,寻常百姓来了就干脆不收,要是遇上那尖酸刻薄的,直接说无缘,不算。”

    “阿叶姐姐又要去见烦人精了吗?”

    “是啊,你把这些铜板用完之前一定回来,可别再叫官府把我的摊子收走了啊。”

    “知道啦,收走了再叫你那些朋友讨回来呗。”

    “要丢人你自己去,别拉着我!”

    ……

    接下来,当南渡本来为大雍准备的贡礼被八人抬着“偷偷摸摸”送进尚书府的时候,一纸加密文书呈到了大雍皇帝的桌案之上。

    其上仅有缺笔少划的寥寥几字:景星现,吉,帝所忧之事将除,善查则明。

    若是印绣绣在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后世的简体汉字,但是瑞德皇帝并不认识,拼凑半晌才大概理解了字条的意思,立即喜上眉梢。

    他能忧虑什么?最近无非就是如何调兵协助安远军守城一事嘛。

    至于最后一句,善查则明,应当是在暗示解决之道在于朝中,需要自己好好查探一番。

    但是,从哪里查起呢?

    他握着青玉紫毫笔,想要草拟诏书却一时不知当如何下笔。

    犹豫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听得有通传太监禀报,说是吏部尚书林朽誉求见。

    他放下毛笔,将传进来的林尚书上下打量了好一段时间,方才开口问道:“林爱卿免礼,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谢皇上。”林朽誉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而后同往年的除夕一般向皇上述职。

    述职完后,他总算找了个机会,将来路上打好的腹稿缓缓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