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这是不给我们活路了啊……这日子可要怎么过哦!”田间有妇人坐在地上嚎哭。

    “过?别过了!去年蝗灾,今年冰雹!老天爷是存心让我们老百姓死啊!我看啊,也别活了,找颗歪脖子树直接吊了算了!”张老二恨,恨老天爷不长眼。

    柳芽儿给柳爹顺着气,柳爹也渐渐缓了过来。可缓过来的柳爹双眼空洞,好似整个人都没了魂。

    “爹,您莫难受了,事已至此,我们也是没办法。还好我们手里还有些银钱,改明儿我们全去买了粮食,还是能撑上些时日!”

    “苦了我芽儿了!”柳爹终于回过神来,将柳芽儿搂进怀里,哭出声来。

    这好像是柳芽儿有记忆来,第一次见柳爹哭。

    “芽儿不苦,爹,咱不难受!”柳芽儿说着说着,也跟着一起哭。

    宣泄完情绪,柳爹让柳芽儿先回去,他下到地里将伏到的麦子一颗颗的扶起来。

    柳芽儿不愿意回去,也要去扶麦子,正好柳冬青跟钱氏也赶了过来。

    一亩地的麦子,四个人一直弄到天黑才扶完。

    夜,很静,只有村头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因抢救小麦,村里人人都累的够呛,都早早的进入了梦乡。谁也不会想到,就在这个夜晚,一场意外正在悄然发生。

    卯时二刻刚过,灰色的天还未泛白。一声尖叫划过长空,惊得村里人抹黑穿了衣服,惊得村里的狗子一个劲的乱叫。

    秦家的破房子塌了!

    可昨儿个夜里,竟没人听到半点动静。

    一阵骚动过后,天开始微微亮了,有不少人聚集在秦家门前,开始挖土块。因为秦家,还有个病弱的寡母带着个儿子。这房子是昨儿个夜里塌的,那对母子肯定被埋了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差不多挖了半个时辰,人终于被挖了出来。只可惜那刘寡妇用身体全全的护着儿子,被挖出来时早已断了气。

    而柳家的那小子也是虚弱的紧,出气多进气少了。

    村长让村里年轻的伙计赶紧去隔离村请赤脚大夫,老秦家就秦沐这么一根独苗,不能让他就这么跟着去了。

    赤脚大夫赶来时,秦沐正躺在秦家门前的空地上,身下铺着一床被子。这被压了大半夜,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伤着内脏,村民们不敢随意搬动。

    一番查看后,老大夫说幸好刘寡妇用身体护着了儿子,才让这秦家小子没受什么伤。现在昏迷,只是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秦沐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