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

    汽车终于驶离安歌寺。

    歌且坐到小沙发上,面色很差。发烧刚刚好一点,正是虚弱的时候。他一张张捡起地上的照片,没再仔细过眼,只在那女人脸上停留了一瞬。

    以示警戒。

    当年两人成婚以后,双方都是家里安排,没一丝感情,女的日夜在外面疯玩发泄痛苦和欲望,歌且仍住在安歌寺里,将形婚进行了个彻彻底底。

    收好照片,歌且朝房间外走去,膳房,寻出一个铁盆,打开煤气灶,歌且抽出一张照片,轻触火苗,照片在一瞬之间卷起一角。

    他将照片一张张重新投进铁盆中,盆中火燃烧,借着月光,映在歌且的脸上,又将他的影子拉得分外寂寥。

    扫除灰烬,歌且一个人走到佛堂,静静地上一炷香。

    佛堂十分安静,他闭上眼,跪在蒲团前,后背挺直,一盏孤灯绕梁,静到似乎听到香灰燃尽的声音。

    念城落了一夜的雪。

    歌且,跪了一夜。

    内心,终得安宁。

    拂晓。

    歌且依旧没有睡意,雪倒是渐渐停了。

    他拿着扫帚,在外院扫着落雪,藤条和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伴着每一声,他都在思考着前世做的错事,暗自警醒。

    “小且?”

    “这么早,你在这干嘛呢?”

    “哪用得着你扫,这么多人呢,快回去再睡会。”

    白住持拉过歌且的手。

    “手怎么这么凉?”

    她的脸上带着焦急,手也直接按上歌且的额头。

    “发烧刚好,怎么又有点热,我去给你煮碗姜汤,喝上发点汗,今天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