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两个红色的厉鬼魂体举起那张巴掌大的令牌,指间射出一道银光的同时,撑持的膝盖却止不住发抖。显然,面对更为凶恶的厉鬼,以一敌二很是吃力。

    “我来吧。”茨木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把拉开脖子上的围巾,颈根处登时红光暴起。

    人类青年的银白刘海间,兀然生出了一对虚形的赤色妖角,眼底化黑,一对金瞳凝视着面前两个散发暴戾气息的影子。

    鬼差只侧眼瞥了一下茨木就挨了冻似地一抖,调转眼神,却发现对面的两个厉鬼哆嗦得比他还厉害。

    这莫非是……传闻中远古妖鬼才有的威压?鬼差心下一惊。

    顾不得细想,他趁着阴灵们哆嗦的当口,猛地汇聚精神于令牌之上。

    第二道银光胜于先前,终于罩住了鬼物的身形,将闹事的两个家伙捆成一团绳之以法。

    “谢谢啊。”鬼差靠在墙根上大口喘着气,又偷瞟了一眼助人为乐的茨木,说,“你又变了不少,可以去演《异形》了。”

    茨木权当这是一句带着酸味的夸奖。

    “全部解决了?”谨慎地环顾一圈,茨木确信眉心不再有反应,一颗心才稍稍落定下来。

    鬼差却又皱着眉头盯上了走廊外面:“外头人在跳什么大神?”

    那头的舞乐升平、群魔乱舞。

    “挺招东西的是吧?”茨木也跟着他的眼神看过去。

    却不料,鬼差并没有继续说什么批判的话,而是告诉茨木:“今晚的不是他们,今晚这事另有其人。你的狗恐怕过不了几天得来这儿干活了。”

    三途川的地狱犬,素来只会驱赶和猎食犯了事的难缠魔物。鬼葫芦会被派来这里解决什么问题?

    茨木接连几个小时,醒着睡着,都在盘想鬼差后来的话。

    鬼差说,这间灵异体验馆里有什么东西留了一缕气,才把周围方圆百里的厉鬼冤魂招了过来。

    那晚临走的时候,金沢也终于委婉地将话题更进一步——他问茨木是不是懂一些“那方面”的事情。

    这家伙从始至终都没主动说出实话,所以茨木就算看出他本人并无恶意,也只是淡淡答道:“我们做这行的多少容易沾上,懂点自保手段是应该的。”

    茨木在城里的酒店过了一夜。第二天上午,他交代完后续的事就拉着酒吞上了回家的公交。

    “你好像很生气啊。”酒吞坐在茨木后面的空座上,扒着椅背把玩茨木的头发。

    “人是一种扶不起来的动物。”茨木咬着牙愤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