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笺穿着白色羽绒服,蓝色牛仔裤;羽绒服内搭着一件黑色头帽卫衣卫衣。

    无论春夏秋冬,无论衣物薄后,他永远是那样的俊逸清隽。

    他的左手手腕上戴着那块黑蓝色的swatch腕表,右手拎着一个浅粉色的礼物袋。

    陆云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就像是看空气似的,什么反应都没有,又面无表情地把脑袋低了下去,继续写卷子。

    梁云笺轻叹口气,朝着书桌走了过去,轻轻拉开了她对面的那张椅子,取下书包,坐了下来。

    他将书包放在了地毯上,将礼物袋放到了桌子上,动作轻柔地推向了她:“新年快乐。”

    陆云檀没抬头,却突然伸出了手,用力地将礼物袋推下了桌子:“谁稀罕美国人送的礼物!”

    也不知道袋子里装得什么,落在地毯上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咚”声。

    但她一点也不在乎,最起码表现的一点也不在乎,闷头写卷子,下笔力大如牛,几乎要把尖细的笔尖给折断了。

    少顷后,她听到了椅子摩擦地毯的声音,听到了梁云笺弯腰捡东西的声音,听到他起身,重新把东西放回了桌子上,自始至终动作轻柔,耐心平静。

    等他重新坐好后,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

    整间阁楼内仅剩下了他们两个的呼吸声。

    陆云檀一直没有抬头看他,梁云笺也没有再开口。

    许久后,她终于听到他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手中的笔终于停了。

    梁云笺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也不是故意隐瞒你,我只是、只是……”时隔近两月,他自以为已经做好了与她告别的准备,但事到临头他才发现,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离别都可以轻而易举,有些勇气,一辈子也攒不齐。

    有口难言,大抵如此。

    陆云檀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只是什么?”

    梁云笺下意识地攥紧了搭在腿上的双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这件事。”

    陆云檀并不接受这种解释,怒气冲冲:“我还能拦着你去当美国人?我真是好大的本事呀!”

    梁云笺沉默许久,终于鼓足勇气对她说出了这句话:“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有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