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憋了大半天该是憋不下去了。

    “七爷,听说你受伤了”

    来人看着五十左右,欣长消瘦,一身厚重的裘衣看着松松垮垮显得宽大,留着山羊胡子的他因太瘦眼眶深陷,脸颊内凹皮肤黝黑而看着不像大金人。

    他嘴里关心的问着,进了屋,见宋灼蓁跟宋南樛时,深陷眼眶的眸子落在了宋灼蓁身上,眼里有着激动欣喜以及更多复杂的情绪。

    “受了点小伤,不碍事,哥哥,蓁蓁,这位是外公的私收弟子,朱有志,朱师伯”

    “不敢自认老师的弟子”重重一鞠,本就暗哑的声音更加低沉“也不敢担师伯二字”

    最初他被抓住是不甘不愿的,但在这七爷说出自己是言老外孙女婿,抓他是想请他帮忙时,他自愿了。

    在听到言家出事时,他只希望自己这害过言家的一技能救他们一回。而在他说事情已经解决,要他离开时他不远意走,这才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

    他逃避了那么多年,二十八年来没敢在跨进京城半步,不止他愧疚,还因他无颜。

    老师待他如子,师兄师弟们待他如亲,可为了一百两,他将他们全害了。

    虽然,他是无意的,但他错的不是说一句我不知道就能心安理得。二十八年来,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每睡着,就是听到老师一家出事时的焦虑,就是师娘等女眷死时的悲痛,就是听到言家因何而罪时的不信痛苦。

    他每时每刻都想亲口跟师兄弟们说一句对不起,可他没勇气。

    大半生的流浪,逃避,他觉得应该结束了,若在不来,可能这句对不起都无法说给人听了。

    从左佑宁的陈述中,宋灼蓁知道这个人年纪比皇帝小点,皇帝今年四十二,他应该不会大于四十。

    在大金,四十算是老年,但在富贵人家,四十的男人并没多少见白发的,只有贫苦人家操劳过多的人才会更显老。

    这人一幅赝品能卖一两百两银子,身上穿的也是上好裘衣,手虽然黑却没口子老茧,生活应该是过得不错的,可从他的体型跟精神状况来说,他都远远不如同龄人,而尽白的发更是证明了他过得不好,心里压力极大。

    只有真正正直的人,才会因自己的无意之过而背罪。

    “外公没逐过徒,舅父们好像也没替外公做过这事,师伯就依然是师伯”还着礼,宋灼蓁将小宜儿放下“宜儿,叫朱爷爷”

    “猪~”小丫头满眼娘亲你是不是眼花“娘亲,这是人不是猪”

    “····”宋灼蓁尴尬了,不应该带小丫头去牧场的,下回可别遇到姓杨的或是姓牛姓马的。

    话说,这姓杨姓马好似都比这个朱好解释。

    见宋灼蓁尴尬得没了反应,左佑宁解围“嗯~宜儿,这位爷爷是姓朱,这个朱不是宜儿爱吃的那个朱~”左佑宁试着解释,可明显他家闺女还没到能分清这个朱是什么猪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