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炎和胃癌通过胃镜和病理活检可检查出来。”苏语笑说,声音中蕴含着丝丝愤怒,“除非检查时根本没做胃镜和病理活检,否则不可能得出这样的错误结论。”

    祝言皱眉,面色沉重:“你的意思是......”

    “必须查清楚,现在要先拿到死者住院期间的病历。现在死者还没有办出院记录,让吴佳怡在胜泉医院拿到死者病历。”苏语笑说完后,立马拿出手机拨通吴佳怡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对电话那头的吴佳怡道:“佳怡,你去肿瘤科找到死者的主治医生,要来详细的病历,从门诊到住院期间的病历,都打印出来一份,之后带给我。”

    那头的吴佳怡有些疑惑,但还是说:“是,没问题。”

    挂断电话后,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祝言牵住苏语笑的手:“我们该怎么和家属说?”祝言打破沉默。

    苏语笑望着走廊窗外的风景,在研究室的时间太长,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了傍晚,走廊窗户大开着,微风吹过她脸旁的发丝,叹息道:“他们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刚说出口就融入了风中,若不是祝言仔细听,或许一不留神便漏掉了。

    “当然。”祝言说。

    两人再次来到家属接待室,面对死者家属,苏语笑忽然有些不忍心,但闭了闭眼,还是说:“根据我们刚刚的病理活检结果,显示......死者从未患过胃癌。”

    苏语笑的话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那对夫妻心上。

    仿佛每个字都认识,但放在一起,两人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了。

    “你、你刚刚说什么?!”

    “苏警官,您可别骗我们,您刚刚说,我儿子没有得癌症?那、那他......”

    苏语笑狠心继续说下去:“一开始就只是普通的胃炎,按时服药本可以痊愈。”

    房间中一时没有说话声,谁也不敢开口,只有夫妻两人重重的呼吸声。

    苏语笑看着那对夫妻的表情从震惊到绝望,最后彻底崩溃。

    “啊——”

    那位母亲捂着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身体仿佛失去了支撑,瘫倒在丈夫怀里。

    男人也痛不欲生,双手握成拳头,狠狠砸向身边的桌子,手被砸得通红也丝毫没有停下。

    “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男人的声音嘶哑而颤抖,带着无尽的痛苦和不甘,“化疗,那么多次化疗和手术,那么多药......他都乖乖吃进去了......如果真的只是胃炎......那——”

    男人忽然想到什么,脸色痛苦,锤了捶自己的胸口,悲戚道:“畜牲!一群畜牲!轻视人命的畜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