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意味着方家没有再出手,会试顺利且平静,平静到诡异,像是山雨欲来,又像是雷暴酝酿。

    长宴的心沉进谷底,不喜欢这种难以预测的未知感。

    “别想太多,咱们以前遇到的困难,不也都是到头来才知晓。”许默安慰这个最小的弟弟,“运筹帷幄自然好,但谁能事无巨细地知道所有,不要让自己太累。”

    “是啊小五。”郑如谦拍拍他肩,“二哥在外头做生意,有赚钱就有赔钱,正常的很。”

    “我在战场上也是,有输就有赢。”方恒也跟着出声,“谁也不知道下场战役是什么结果。”

    这次温知允没接话。

    他是大夫,要是下针的时候不能预测死活,估计温氏医馆的牌匾都得被病患砸掉。

    剩下一个姜笙,苦思冥想以后道,“就像咱们出门,谁也不能确定会不会踩到狗屎……”

    果然她的比喻就没好词。

    几个哥哥不约而同出手制止。

    只有长宴在听完之后,真正露出了笑容。

    “唔,唔。”姜笙还想挣扎,“你们看看……只有我才管用……只有我能逗笑五哥……”

    可惜嘴捂地太结实,谁都没有听清。

    人流漫漫,百相横生。

    他们兄妹温馨和乐的同时,无数个学子也与家人说笑,分享考试期间的酸甜苦辣,分享肩颈腰椎不适,彼此询问关心。

    如齐淮正在与一名黑衣少女交谈,偶尔瞥向许默,双方表情都有些微妙。

    如安浚正在与千里迢迢赶来的父母保证,拍胸脯的动作代表他拿下贡生的决心。

    当然也有形单影只的,比如孤身赶考的学子,比如性格孤僻的学子,又比如……方远。

    少年白衣飘飘,没有友人同伴,也没有亲人相迎,只有几名家仆随侍左右,莫名孤单惆怅。

    他视线在人群中转了圈,似乎有意识地在寻找谁。

    当看见青竹笔挺的许默时,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再顺着扫到了郑如谦,又轻轻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