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困局棋

    梁律华不寒而栗。脑海里的记忆突然一幕幕清晰地闪回，他想起他和郑菲菲那一晚是如何天昏地暗神志不清，当他猛地吸入纸片上的白粉，天旋地转之时，她把他推倒，从他的脖子开始吻下去……太阳穴嗡嗡作响。他不知道她还在什么别的地方留了痕迹。绞尽脑汁，却回想不起更多，耳边充斥着心脏胡乱跳动的声音。不耐烦的牧雨抓住他的脖子追问：“哥，你有和别人做？”律华极力翻身，却被一把按回去。牧雨冷冷地：“这不是我留下的吻痕。”“牧雨，你先让我……”话音未落，他感觉到滚烫坚硬的东西抵上来。不行，这样突然插进来会死的。牧雨突然发狠顶入深处，咬住他的脖子引得一声惨叫。“牧雨！”他眼前阵阵泛黑，几乎要晕厥。他只能发出不受控制的哀叫、呻吟，熟悉的失控的绝望感袭来，他像是亟待屠宰的牲畜被肆意虐待。身体想被劈成两半，下半身几乎麻痹。可他生不出厌恶，更无法拒绝。狂风骤雨平息地突然，身后异常安静下来。律华察觉到不对劲，慢慢抽身，去看牧雨。牧雨完全失去任何气焰，嘴角带血，脸色发白，不断发着抖。“我，我……”他颤颤巍巍地开口，却吐不出一个字。律华顾不上其他，扶住他的肩：“牧雨！有哪里不舒服吗？”牧雨大口喘着气，眼泪疯狂流下，顷刻间泛滥成灾。律华吓得失了魂，忘记了脖子的疼痛，紧紧把他抱进来。“只有我脑子里全部都是你。只有我每天想着你想到要崩溃。只有我……”他抽泣着，上气不接下气，“哥只要能上床谁都可以，心里根本就装着别的人，我根本不知道有几个，都是谁……”“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律华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只是听到他的哭声，看到他的眼泪，就觉得自己罪该万死。他尝试着轻抚牧雨的背，想安慰他，但是却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摔上车门。脖子被死死掐住，空气被掠夺殆尽，听觉几乎丧失，只看得见牧雨爆出青筋的双手和愤怒而悲伤的脸。牧雨紧紧掐住他的脖子，哭着质问：“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要骗我，你都不允许我吻你，却让别人光明正大在你身上留痕迹。”“松……手……”梁律华拼尽全力发出嘶哑的哀求。狭小的空间无处可逃，求生的本能使他无力地拍打、抓挠着牧雨的手，但是牧雨的情绪越发激动：“我以为哥是真的爱我......”缺氧的感觉太过痛苦。自己也许真的会死。这样的事实越来越强烈地浮现。自己真的要被弟弟亲手掐死吗？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全都是自己的错。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碰毒，不该碰女人，也不该轻易被欲望诱惑。他才是有病的人，弟弟只是一个无辜的牺牲品而已。心突然松了。不如就这样死了最好。能让自己最爱的弟弟结束自己的痛苦，不用再承担一切责任、罪孽，所有事情都与自己无关。那样该有多轻松……“哥哥！”四岁的牧雨抱着娃娃站在自己面前。他揉着眼睛，打了一个呵欠，“为什么你还没睡觉？”梁律华愣住了。他放下手中的行李，走到牧雨面前，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哥哥在忙，你先去睡。”牧雨摇摇头：“我睡不着。我要和哥哥一起睡。”他看到敞开的理到一半的行李，好奇地问：“哥哥，你要去旅游吗？”律华慌了神，用身子挡住牧雨的视线：“牧雨乖，哥哥陪你一起睡。”他心里清楚，过了这一夜，他们可能永远不会见面了。并排躺在床上，牧雨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道：“每次哥哥不在，我就睡不着，就一直睁着眼睛等你回来。一闭眼，再一睁眼，天就亮了，哥哥就出现了。”律华摸着他的头，柔声问：“万一哥哥没有出现呢？”牧雨瞪大眼睛看着他，过了两秒，并没有如想象中一般哭起来，而是异常冷静地说：“哥哥一定会出现。我知道的。”牧雨睡着了。律华背过身，捂着嘴无声地流泪。眼泪一滴一滴，滴在脸上，湿了一片。梁律华睁开眼，看见牧雨哭得快要断气，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差点被掐死的人。“别哭了。”每说一个字喉咙都疼。牧雨愣了一下，捂着脸继续哭：“哥。你一定讨厌我了。你讨厌我、恨我的话，我该怎么办啊。”梁律华叹了一口气。“过来。”牧雨抽泣着露出一只眼睛。“过来！”牧雨摸了一把一塌糊涂的脸，扭捏着凑近一点，律华搂住哭哭啼啼的宝贝弟弟：“是哥哥的错。”说着，口中尝到了甜腥味。他闭上眼：“全部，全部，都是哥哥对不起你。”牧雨的抽噎声慢慢减弱。梁律华不自觉摸了摸脖子。托季节的福，穿高领毛衣也不会显得奇怪。他依然出着神，有时候下身像是还插着东西一样不适，这时候他才会直视董事会的老头子们皱巴巴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和牧雨很久没有说话了。一个月，不算久。但是每一天都实实在在地想念他，一个月变得出奇漫长。即便他几乎每天都见到牧雨。第二天要出差，提早回到家，牧雨早就坐在门口。电梯门刚打开，他便看见牧雨失魂落魄地站在离家门口一米的地方，怯怯地看着自己。“哥.....到底做什么你才能原谅我......”“我没有生你的气。回去吧。”“哥......”牧雨来碰他的手，他迅速抽回去。“不可能。”他说得干脆，“我说过不会再和你做了。”门外传来低低的，如哀泣般的言语：“我接受不了，如果你不见我，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梁律华打开门，面无表情地说：“去吧。”牧雨被吓到了，呆呆地盯着他看。“不要嘴上威胁而已，去做。”梁牧雨小声啜泣，擦了擦泪，眼角通红，眼泪还在不断涌出。梁律华要关上门，梁牧雨突然把手伸进门缝里挡住，趁着他在发愣的时候，像是要突袭式的去吻他。“啪”得一声清脆的耳光，梁律华把门摔上，留下门外心碎的低泣。一关上门，梁律华就跌坐在地上。他闭上眼，舔了舔嘴唇。硬了。他想念被干的感觉。在郑菲菲的电话打来之前，他完全没想到，牧雨真的会去找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