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文的每一句话都让阮夫人陷入沉思,从前他她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庄仕洋的算计,庄仕洋就是想要害死她,却从未想过这么多。

    可阮惜文没有经历那些,她能够置身事外看得更加明白。

    阮惜文:"如果说,庄仕洋算机阮家是为了娶你,那他算计自己的女儿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将女儿留在你身边才是更能辖制你的吗?除非这个女儿他另有用处。"

    阮惜文神色沉静,和此刻的阮夫人几乎一模一样,她的话让阮夫人心中悚然一惊。

    阮夫人:"所以这些年…我一直疏远我的女儿,对她不闻不问…其实…"

    阮夫人沉默了许久才突然声音嘶哑的开口,心中如同刀割一般,所以她这些年做的这些事情,其实是顺了庄仕洋的意思?

    阮夫人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间突然泛起腥甜,她猛地攥住轮椅扶手,身体微微颤抖着,几乎承受不住心中泛起撕裂般的疼痛。

    阮夫人:"所以我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

    阮惜文:"不是你的错,只是因为关心则乱,再说,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们慢慢来,我们一定会查到真相的。"

    阮惜文伸手扶着她颤抖的肩膀将他抱在怀里,有些哽咽的开口

    阮惜文:"这不是你的错,有可能是我错了。"阮夫人缓缓闭上眼,她知道不会的,一定是她错了。

    阮惜文:"我帮你好好查,我们会找到破绽的。"

    阮惜文伸手握住她的手坚定的说道

    阮夫人:"和庄仕洋打交道,一定要小心,我这般护着你,他一定会怀疑。"

    阮夫人死死握住阮惜文的手仔细的叮嘱着,阮惜文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容,低头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阮夫人听了眼中浮现出几分笑意。

    阮夫人:"好,他会答应的。"

    阮惜文弯了弯嘴角,眼中浮现出极致的冰冷。

    几日后,阮惜文终于出了蒹葭苑去找庄仕洋,庄仕洋没在,阮惜文就在书房等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庄仕洋迈入书房的时候,就看到倚在窗边看书的少女。

    窗棂斜斜切进几缕明黄日色,阮惜文指尖轻轻摩挲着《太平广记》泛黄的书页,忽闻廊下靴声橐橐。她垂眸将书页折出个角,青瓷茶盏在案几上叩出清响,这才缓缓侧转身来。

    月白长袄的广袖拂过博古架上的汝窑三足炉,檀香袅袅间,少女鸦鬓垂落的流苏在颊边晃出半轮弧光。庄仕洋立在门槛处,见她回首时眼尾微挑,分明才二八,偏生那眸底寒潭般的深静。

    庄仕洋的神色微微恍惚,这一幕和当年师妹的身影重叠,他望着文惜垂落的流苏在日色里晃出半轮弧光,恍惚间,仿佛又看见阮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