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都映泱怔然,随即再亦克制不住,清泪顺着眼角潺潺而落。

    她死死咬着贝齿,不让自己抽泣出声,冲着羊都公城的背影,行一万福道:“如此,奴便不再叨扰大人。”

    说罢,羊都映泱垂首流泪,默然转身,踉跄离去。

    奴家,为已嫁人妇者自称。

    而奴,则为平民或奴役之名。

    自此刻起,羊都映泱,已不可再自称羊都之姓。

    亦或应讲,她已被羊都公城,逐于家门之外。

    看着羊都映泱伤心离去的背影,明克敌叹息一声,但却并未追去。

    他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

    何况,羊都映泱,或亦不想要他的安慰。

    毕竟羊都家落入此等境地,追根究底,他也难逃干系。

    而治狱吏亦不催促,垂手立于一旁,静待明克敌的吩咐。

    稍许片刻,明克敌感觉其应稍稍平静下来后,刚准备直接离去时。

    羊都公城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冷然说道:“明家小子,许久未走,可曾看够老夫笑话?”

    明克敌微微皱眉,冷冷说道:“某很是好奇,是否在尔眼中,这世上之人,尽皆心恶之徒?某如此,你之亲女,亦是如此?”

    羊都公城默然,没有出声。

    明克敌摇了摇头,亦懒得和他生此闷气,淡淡说道:“告于你知,某未有此等闲心,看一将死之人的笑话。”

    “某能来此地,只不过是受尔之亲女所托而已。”

    羊都公城再次沉默,许久后,锁链叮当之声响起。

    羊都公城转过身来,消瘦脸上,目光仍旧锐利,充满野性。

    沉声说道:“明家小子,历来成王败寇,某从未后悔之前所为,亦能坦然接受今日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