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学子说完,黄琦便一脸得意的看着唐寅。只要抓住唐寅理亏这一点,无论结果如何,今日这一局,都是他赢。董祭酒也一脸玩味的看着唐寅,想要看看他会如何应对。一众国子监学子,则是无人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能在国子监读书,谁都不傻。之前,在黄琦的拱火下,他们为了面子,给年轻学子帮腔,如今,太子赵睿在场,出声就会得罪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也不会干。一时间,国子监门前,倒是安静了下来。赵睿见状,皱了皱眉,甩了甩袖子便要开口说话。以目前的情形,他也只能以身份压人,虽然有些下作,总比出丑要好。然而,还没等赵睿张嘴,就被唐寅拦了下来。就见唐寅歪着脑袋,看向年轻学子,脸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笑容。“哦,你确定不动手?”“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哦?”看着唐寅脸上的笑容,年轻学子不由菊花一紧,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想干什么?”唐寅闻言,咧嘴一笑,朝着老方摆了摆手。“老方,将他拿下,送去礼部仪制司,本官要夺他的功名,参他一个不敬师长之罪!”此言一出,一众学子顿时面面相觑起来。黄琦脸色一变,暗道一声不好。年轻学子听到“仪制司”三个字,顿时也是脸色惨白起来。国子监的学生,称之为监生,与普通有功名的读书人不同。对于监生而言,地方官和学政是没有权利处置的,只有礼部才有权利处置。然而,这项权力刚好就在礼部仪制司,唐寅又正好是仪制司的主事。总结一句话,国子监的学生,比普通读书人要牛逼,一旁官员管不到,而唐寅刚好就是干这个的。若是被送去礼部仪制司,那他的前途就毁了。想到严重的后果,年轻学子不由转向黄琦,哀嚎一声。“黄兄,救我!”就是这一句话,便让黄琦陷入尴尬的境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黄琦,低声议论起来。董祭酒更是脸色难看。唐寅来国子监授课,这是陛下亲口下的旨意,许多人都是知道的。今日唐寅第一天来国子监,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联想到黄琦和秦王的关系,众人不由多想了起来,同时也有了怀疑。难道今日之事,真是年轻学子,挑衅在先?年轻学子的话,无异于暴露了他才是幕后主使,这让他恼恨的同时,也不由得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沉声道。“唐大人,人家只是要个公道,你这算是以势压人吗?”唐寅呵呵一笑。“本官身为礼部仪制司主事,看到有监生,德行有亏,难道让我视而不见?”黄琦闻言,顿时怒声道。“德行有亏?”“你无辜殴打国子监生,理亏之下,仗着礼部官身,威胁学子,天子脚下,还有公理乎?”唐寅听到这话,顿时冷笑一声,沉声道。“黄琦,你一直说我理亏,”“我且问你,本官身为国子监客卿博士,该生一口一句唐寅,直呼本官的名讳,这也是读书人该干的事?”“本官参他一个不敬师长的罪名,难道有错?”此言一出,众人齐齐一愣。黄琦闻言,忍不住看向年轻学子。年轻学子脸色则是变的惨白起来。之前,胜券在握,他在得意之下,直呼唐寅的名讳,周边的学子,都是亲耳听到的。这种事情,若是不细究还好,一旦追究的话,他不敬师长的罪名,确实跑不掉的。这个罪名虽然有些牵强,但是只要唐寅脸皮够厚,抓着这个漏洞。那么,年轻学子不死也得脱层皮!看到年轻学子的脸色,黄琦就知道此事麻烦了。唐寅见状,眼神瞥向黄琦,微微一笑道。“方才他直呼本官的名讳,在场可有不少人亲耳听到,”“本官参他一个不敬师长的罪名,不过分吧?”黄琦皱了皱眉,却是转身,朝着董祭酒躬身一礼。“祭酒大人,今日之事,还请您老主持公道!”年轻学子出了事,他面上也不好看,如今也只能向董祭酒求救,毕竟他是国子监的祭酒。年轻学子闻言,也看向董祭酒,满眼的希冀。董祭酒摆了摆手,轻声道。“唐大人所言,也没错,他乃是陛下亲封的国子监客卿博士,”“于国子监学子而言,便是师长,直呼师长名讳,乃大不敬之罪!”董祭酒的态度,顿时让年轻学子绝望了起来。就在年轻学子面如死灰的时候,董祭酒咳嗽一声转向唐寅。“唐博士,今日他有错,你也打了人,不如就此打住?”唐寅闻言,眨了眨眼睛。“祭酒大人的意思是,让我放过他?”董祭酒微微一笑,捋须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当是老夫向你讨个人情,如何?”董祭酒突然求情,顿时让年轻学子又涌起了希望。黄琦见状,咬了咬牙,也没有再开口。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唐寅会就坡下驴的时候。唐寅却是,摇了摇头。“本官向来小心眼,他得罪了我,便要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董祭酒闻言,老脸上的皮肉止不住抖了抖。一众围观学子,也是连翻白眼。为了弄死年轻学子,唐寅竟然当众承认自己小心眼,这家伙,可真是为了报复,脸都不要了!黄琦眉头深皱,脸色铁青,内心却是暗自好笑。唐寅以权势压人,固然能将年轻学子打入深渊,然而,他的操作,太过直白。现在在所有人眼里,唐寅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至于年轻学子,不过是个趋炎附势之辈,死不死的跟他关系不大。年轻学子闻言,顿时一屁股跌落在地,满眼的绝望,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众人看着啼哭不止的年轻学子,不由露出同情之色。唐寅见董祭酒没有接话,再次朝着老方挥了挥手。老方受了年轻学子的气,早就想收拾他了,收到指令,立马上前,就要将他绑缚起来。一旁的赵睿见状,不由笑着轻声道。“唐兄,这家伙,也算是咎由自取了!”唐寅闻言,却是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夸张的惊呼道。“什么,殿下您也让我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