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说着自信到有些狂妄的话语,君临脸上的神态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好似在陈述事实,而不是在吹嘘什么。

    在悠的眼中,今日的君临始终都是一副平静的姿态,

    又或者说,悠本就不曾见过尚未成长起来时的君临是怎样的模样。

    自从两个强大无比的存在相遇以来,君临给祂的印象就只有从容二字可以形容。

    端坐高台,谋划众生,

    同那些坐看了万古岁月的老古董并无二致,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君临给悠的感觉偶尔还会有几分不成熟,带着几分蓬勃的朝气,又或者说君临仍保留了些许属于生命最初的情感。

    岁月易老,光阴易逝,无论在那个世界,时光都是最为可怕的东西,哪怕成就了神灵,寿元漫长,也会被岁月所冲刷洗礼,

    泯灭的不是神灵的肉体,而是过往的意志,在漫长的岁月中,曾经的自己被一点一点吞噬,直到再无一丝痕迹。

    走在岁月的长河中,神祗跨入了更高的生命层次,却也渐渐失去了最初的情感,没了冲动,没了激情,没了短生种生命中最为活跃的张力。

    在绝大多数神祗的眼中,寻常的生灵同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命,

    凡人的思想在他们眼中毫无意义,所思所想只在于自己当时的心意罢了。

    在祂们眼中,那些普通的生灵不过是群可以随意被丢弃的玩物,

    纵是死上再多,也没什么好愤怒,更不值得去斤斤计较,要死要活,不过是损失了些许玩具罢了。

    喜欢的时候祂们不吝自己的喜爱,不喜欢了也可以随意抛弃毁灭。

    亦如漠北的陨落,在天狼神的心中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除了些许感慨,些许可惜,再不会有任何其他情绪,转过头来就能为了利益去同天玄道人,同君临合作,

    而那些信奉了祂祖祖辈辈的人,死了也就死了,神不在意,

    神祗从来都不需要无用的情感。

    坐看万古的悠理解不了君临,既理解不了君临为何在成就了真神后仍要去在意那些同他无关的蝼蚁,

    也理解不了君临在生命本质蜕变之后,为什么仍保留着人类情爱的观念,繁衍的欲望早该在生命蜕变的过程中湮灭了才对,

    更理解不了为何君临面对眼下的困境仍能如此的自信,如此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