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室左右两侧摆着两个黑色的铜像,一高一矮。高的面目深邃,举着胳膊,应当是用作挂衣物;矮的头顶托盘,上面摆放着熏香。

    起居室内铺着柔软的羊绒地毯,地毯上四散软垫和布艺沙发,一面墙上燃着炉火,摆着巨大的落地镜。

    落地镜恰好对着他们。

    ——季青萧竟然是一身宫廷风格的打扮,腰间还像模像样地挂着一把佩剑。

    按理说这样的装扮是很诡异的,季青萧却莫名地觉得习惯。

    就好像本该如此。

    兰珀极有耐心地等他打量完毕,才说:“哥哥,你怎么了?不认识自己的房间啦?”

    季青萧点点头,又摇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觉得有点恍惚。”他听到自己说,“我一直住在这里吗?”

    “你是喝多啦。”兰珀温温柔柔地捏他的手指,“昨天不是有朋友过来么?”

    宿醉感再次袭来。

    “是啊。”季青萧想起昨天的聚会,他的朋友们都来了,是为了庆祝——

    “哥哥,妈妈说,等我满18岁就让我们结婚。”兰珀的脸被火光映得红霞满布,似有无限羞涩,“我听到你昨天跟大家讲了。怎么能提前这么久说呢?”

    指尖微微传来刺痛。

    季青萧很自责。兰珀是个乖乖的好孩子,怎么能冒冒失失地坏他名节呢?

    一定是太高兴了。

    结实的手臂揽住软软的身子,季青萧用脸清蹭干爽柔软的额发。

    兰珀吃吃地笑了,放开蹂躏多时的指尖,双手捧住季青萧的脸。

    “亲亲我。”小小的唇命令道,“亲亲我就原谅你。”

    没有拒绝的道理。季青萧俯下身,就要贴住柔软的唇。

    兰珀的笑容更甚。

    然而下一秒,季青萧忽然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