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对方却又巴巴地凑上来,你说了不可笑。

    此时此刻,看着田大福对两个孩子如此上心,她只觉无比讽刺。甚至有些刺目。

    但人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视而不见,所以,还是硬着头皮走出了屋子。

    春兰夏竹看到自家夫人抱着小少爷出现,赶忙从凉亭里下来,将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

    夏竹喜笑颜开地说道:“夫人,小少爷就交给奴婢吧!”

    小溪微微颔首,便和春兰一同向凉亭走去。

    田大福看着两个低头认真写字画画的孩子,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和蔼的笑容。

    当看到缓缓走来的小溪,他立刻站了起来,并战战兢兢地打量着她的脸色,唯恐下一刻就听到她的逐客令。

    “小溪,你莫要生气,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到两个孩子,思念得紧,便过来看看,只待半个时辰,成不成?”田大福的声音低得如同蚊蝇,充满了卑微与哀求。

    小溪并未理睬他,而是径直在石桌前坐了下来。

    明轩和婉宁看到母亲来了,立刻像两只欢快的小鸟般,甜甜地喊了声娘亲,而后继续埋头写写画画。

    小溪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想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为何又来了?”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直刺田大福,等待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知道自己曾经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情,如今我已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每月让我过来探望孩子们一眼,可好?就当是怜悯我这个孤苦伶仃的人,行不行?”为了能时常看到几个孩子,脸面于田大福而言一文不值。

    小溪做梦都想不到,记忆中那个冷漠的父亲,有朝一日会用这般口吻和她交谈,真应了那句古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回想当年,哪怕父亲只施舍给她一点点疼爱,必会感动得不已。

    到头来呢!父亲却将所有的父爱都倾注在了田宝儿兄妹身上,自己犹如被遗弃在阴暗角落的孤儿,无人问津。

    可如今他在做什么!竟然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谄媚讨好她这个曾经无足轻重的女儿。

    “我今日能让你再次踏入这个院子,已是我最大的宽容,也是最后一次。

    希望你记住,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如过眼云烟般轻易消散的。

    也请你日后莫要再来扰乱我的生活,还有,你落得如今这步田地,与我没有丝毫瓜葛,也不值得我怜悯。

    毕竟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所以无论是什么结果,你都得承受,谁让你当年非王氏不娶,甚至不惜顶撞祖父祖母。”

    说这话时,小溪可是丝毫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