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霜霜真的有点慌,从来没见过陆倾凡这个样子,看到他忽然这个状态。

    左霜霜的感觉是仿佛心里头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一样。

    陆倾凡静静地坐在救护车上,旁边有急诊部的医生认得陆倾凡,看着他这个状态也有些担心起来。

    “陆医生不要紧吧?”

    因为刚才救护车到的时候,还是那个保安把陆倾凡搀上救护车,他仿佛连步子都迈不动了。

    陆倾凡的眼神茫然,没有焦点,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以往的神采。

    无论是那淡然,还是那平静,或者是那冷漠,就连愤怒,悲恸,哀伤这些情绪都没有。

    而是空洞的,像是那种双目失明的人一样,茫茫然地看着前方。

    他从来没有那么恐惧过……从来没有。

    无论是当初被父亲嫌弃,被父亲赶出家门,还是后来长大学医的第一次解剖课。

    又或者是在A国时被持枪的混混打劫,他都能够理智从容地面对,他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可是当他看到那刀扎进季若愚身体的时候,他感觉到了那种恐惧。

    如同潮水一般直接朝自己扑面过来的恐惧,几乎将他淹没。

    仿佛失去了所有语言,所有动作,所有理智。

    一切的一切,都被恐惧替代,满脑子只有一个声音,声声不息地在不停重复地反问着自己。

    如果她……如果她死了怎么办?

    他没有办法用自己这么多年来所学的知识来算脾脏破裂的死亡率。

    也没有办法用自己这么多年学的知识来想着如何去急救。

    如果她死了怎么办?仿佛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模糊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急诊医生和护士说话的声音,仿佛都被无限地放慢。

    然后听起来只是一团一团模糊不清的拖长了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