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赣鄂交界之处,有一不知名的小村庄。

    村尾的一栋破旧房屋,大半已被战火殃及而烧毁,张家三人准备在此休整一夜。

    他们此前经过此地时,已将村里的情况摸查清楚,此村不过几十户人家,这栋房子屋后是山林,侧边有条小路通向湖边。

    位置既不靠近前边大路,地势又较高,后路也留足了。

    屋子门户大开,原木色的大门上印着喷射状的干涸血迹,与鲜红的春联字形成诡异的反差。

    张麒麟来不及做任何休整,立刻投入到对女子的紧急救治中。

    一路上,三人循着她的大军路线前行,又要抗击敌人。

    他们状态不算好,张麒麟的精神力在之前的战斗中受到巨大冲击,体能枯竭。

    比他更糟糕的是一直被保护在包围圈里的江南念,她浑身上下伤口久久不能愈合,又昏迷不醒,整个人就像一朵逐渐枯萎的花。

    身上的鲜活生命力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流失,整个人苍白透明得过分,仿佛一碰就会化作飞灰。

    张麒麟接过张千军兑好的温水,拿着手帕慢慢给她清理着。

    先前她在张家时还是好好的,脸颊泛红,安然地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然而再见时,却已物是人非。

    念念,如果相见便是生离死别。

    那我宁愿在远方为你祈祷,哪怕无法见面,只要知晓你安好便足矣。

    明明刚经历完战争,大家都很累,按常理此刻应是各自休整的时间,可这次众人却都破例地待在一个房间里。

    张海楼一反常态,安静地清理着身上的伤口。

    张千军坐在床边,紧握着女子的手腕,手指紧紧扣着她的脉搏。

    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身体各项机能都在衰退,呼吸微弱得近乎没有,手腕的脉搏也若有若无。

    他们几次看到族长小心翼翼地去探看她的呼吸和心脏。

    几人都不同程度地感受到了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