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得,裴俭又想起了念兮。

    上一世的念兮。

    他不知道在他忙碌的日日夜夜里,念兮漫长而又寂寞的时光,又是如何打发?

    想到此处,胸口忽然有种细微绵长,不断蔓延的难受。

    他不肯叫自己再往下去想,起身走出了国子监。

    ……

    镇国公府

    王夫人见他来极是高兴,“时章可用过饭了?才从论经大典上回来吧?小六去了曲水,也不知是不是疯野了,还没回来。”

    说着又一叠声地唤丫鬟传膳。

    “怎么瞧着你又清减了几分?读书虽要紧,身子更是本钱。切不可仗着自己年轻不当回事,每日都要好好用膳。”

    镇国公和大郎、二郎镇守边关,顾辞的三个姐姐也已出嫁,顾辞要在国子监读书,偌大的国公府,就只剩王夫人一个。

    是以每次见到他,王夫人总有一叠的关切话要说。

    从前只习以为常,今日却忍不住问道,“夫人方才是在听戏?”

    裴俭来时,王夫人才打发了戏班出去。

    “镇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王夫人笑道,“年轻时我是顶不耐烦听戏的,总觉得一出戏能唱到天荒地老。后来孩子们渐渐大了,国公爷又不在身边,这才渐渐觉出听戏的味道来。”

    “看我,同你说这些干什么?时章,你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无事。”

    方才听王夫人说话,裴俭心下有一瞬间的慌张。

    念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戏的?

    他不记得了。

    裴俭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离世了。祖父为家族计,将父亲郑国公世子的爵位传给了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