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天生具有强烈的领地意识,面对陌生人的闯入——尤其同性,本能地竖起敌意,眉心拧起。

    梁雾青盯着他。

    很少关心盛意的社交圈。她每一天都忙碌地围绕着他:他在家里画画,她就黏在边上,从毕加索夸到巴甫洛夫;他出席晚会,她就想尽办法拿到入场券,满场跟着他社交,老公、老公地喊,被冷在一旁,也不离开。

    如今,陡然出现与他迥然不同长相、风格的男性,伴生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梁雾青缓了缓。

    重复他并不标准的发音:“陪、睡?”

    “我的中文应该还可以的吧。”以为没有听懂,男人改口英文,“??总之,是和你做一样的事。”

    房门还敞着,难闻的消毒水味道干扰神经,刺激鼻腔。

    梁雾青的哂笑发冷,“谁和你一样?”

    “……哦,你是第一次吧。”男人并不恼火,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被他掸开,依然还是好脾气地笑,“放心,盛小姐很大方,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价钱。”

    “是吗。”

    忍耐到极限,梁雾青一字一顿,眼睛里佛如点着冷色的焰。

    “可惜,我是她的未婚夫。”

    对方愣在原地。

    听见这一句,盛意立刻探出脑袋澄清:“拜托——马上就不是了。”

    床与门的视线中间,隔着一尊高大的衣柜。

    清油的涂层,在日光下泛着过曝的白。脑袋一伸、一缩,光影也在她的眼底一溜,像扑棱棱掠过的白鸟,没有留下任何可供捕捉的情绪痕迹。

    对于这份婚约,她完全地、真切地,

    不留恋。

    梁雾青顿了一下:“现在还是。”

    “嘁。”

    又探出脑袋,这次目光拐去另一个人的身上,“夏德,不要理他。过来介绍一下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