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祁指着路边一些看起来相当豪华夸张,灯色帷幕艳丽的所在,殷情的迎送声此起彼伏。一路上游人接踵,两边红袖纷招,眼前珠翠乱摇,真是京中繁华奢靡的气象。

    “这不过是三流的行院。也就比那些半掩门或自开业的私娼会馆好一些。好一些的都自持身价,是不会出来拉拉扯扯的牵擎客人”

    “这也不过是二流,让姑娘们出来抛头露面,已经落了下成。也就迎好一些中下人等,小一点的格局,花费也不高,要情调也有。”

    他说的这些行院,倒不似后世影视里那般,满街子拉客扯闲的招摇,还有几分格调,只有那风动惟帐,偶尔透出的莺声呖呖唏唏,歌舞工乐谑笑,诱人探究。反是楼上凭栏的各色丽人,或倚或坐,花容雪肌,风情万般,也不招呼,只偶尔正对着街面吃吃轻笑。自然而然的把人勾起心思来。

    时间就在他解说的慢腾腾走马观街中度过。

    “到了。”

    他指这一个大牌楼后的建筑说,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宅院,除了一些仪制上规避的东西,同样的豪华气派。连门口的司迎,都是形容端正衣帽整洁,昂首挺胸的不象个吃脂粉饭的。

    “这一片才是真正上流的行院,平康里的精华所在。”

    “这里不是有许多逼良为娼的坏人了。”

    小丫头突然两眼放光道

    “怎么会。”

    看见她的表情,李祁顿然汗下。

    按照他的说法。

    高档一些的行院已经绝少出现那种逼良为娼的事情,不为什么,不论什么时代是绝对不会缺少穷人,只要很少的身价就可以获得,犯不着为了一点小利而冒被人举发,吃上官司,化去的更多。而且那些女子都属于可以升值的财产,打死打残造成价值的损失,这种傻事是绝对不会做。但一顿刻骨铭心的教训那是绝对少不了的,而且那些长年调教女子的家伙都有自己的手段,绝对不会留下长久和明显的伤害的。

    这平康里在京中赫赫有名,到底与众不同,过了牌楼就是华灯悦目,香风拂人,纵是雨天,也因头上搭了鲜红的竹顶雨蓬,一里长街中全无淋漓之苦,倒是每十步开外便有水柱顺着竹渠淌下,流在两边的明沟里,水声淙淙潺潺,平添了些玲珑情趣。

    “这一带,也被称为虹香沟,据说是姑娘们梳洗的脂粉,让流水长年是彩虹一般的缤纷颜色,流到其他坊,还依旧余香不减。”

    据说光这风化区沿街就有挂牌的行院百多家,里坊街巷和独门独院,私自开业的还远不止如此。他轻车熟路的挑拣了一家看起来门面最大的,

    一进门就是扑面而来的喧嚣和热浪,一个点了无数炽亮灯烛的巨大厅间,围绕着一个巨大粉色栏杆的台子,摆满了各色的大小案桌和菜肴,围坐的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或数个衣裳艳彩的女子,半敞着胸怀,或半醉半醒,或兴高采烈,或手舞足蹈。

    弥漫在空气中都是汗水和脂粉的味道,台上是三五成行的舞姬,正在轻歌曼舞,抬腿绕手,做出种种美妙而形象的姿态,随着伴奏的歌声和器乐,几乎淹没在调笑和呼和声中。

    “这外厅都是应付那些下品的人等,只有那些粗鄙不文,又有些闲钱的人才喜欢喧闹这个调调,”

    他小心避开大厅喧闹的人群,直接走进厅后,被恭身引了进去。

    “厅后起都需要身份和才情的地方,没有相熟的引荐是进不来的。”